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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张说,他也没想到最后会有这么个结果——受人之托,我让他帮着做个手机套问卷小调查,帮完忙,他顺手把问卷从上到下勾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他自己竟然就是一位手机套重度迷恋者……大张属狗,快退了。
那个有关“手机套”使用状况的调查,大概只是调查机构有关移动终端设备调查的一个子题,其基本评估目标,或许是从手机套个人拥有量、迷恋程度之类切入,从旁印证所谓“小东西大买卖”之类的商业判断?也许吧。
两三年前,曾读过一些业内人士的高谈阔论,他们认为,诸如手机套、手机贴膜、手机防尘塞之类的小配件,虽然都是些附属品,小玩意儿,可利润额相当可观,来钱快不说,其盈利模式的稳定性甚至远在貌似引领风尚的APP开发之上,可复制性极高,而APP的商业模式至少到目前为止,既不明晰,亦不稳定,仅移动终端的跌代与更新,就已让海量开发者疲于应付,而所谓广告携带所可能产生的盈利也是雷声大,雨点小,不确定。
相比而言,手机套之类小配件产供销模式却是明明白白,稳赚不赔,甭管“挖掘机”到底哪家强,服务于“挖掘机”的附属品永远不愁生意,大多数手机使用者都曾体验过的是,手机与手机套的配比就像反婚姻法之“一夫多妻”,尤其90后、00后消费族群,他们怎么会一机配一套,坚贞不渝从一而终?
当然,街谈巷议层面即手机使用者之间的闲言碎语与上述高谈阔论基本无关,而是跟豆腐脑无聊话题中“甜党”“咸党”间永无休止的4B大战非常接近——裸党说:要什么套啊,要的就是磨损、磨损、磨损,不磨不损,如何印证岁月有痕时间无情?套党说:手机套就像衬衫,你光着膀子上街绕世界溜达关我屁事?我一年四季一会儿换个壳儿一会儿换个套儿由着性子来,关你屁事?
iPhone6去年上市热卖,其9.9毫米的“轻薄”成为广为人知的卖点,围绕它,套党、裸党再起硝烟,套党认为,不用那种“书本式上下包覆款”手机套,不足以补足如此高贵、轻薄、润滑手机之安全;而裸党则认为,任何手机套、钢化膜之类都严重影响iPhone6的手感,手机再高级,也是快消品,一年半载就淘汰,有必要像亲爹似地供着?你非要为1万块的西装配个500块的袖套?
这些偏执一面的争吵让我这种围观者大获围观之乐,感受是,也许在那些迷恋手机套的人看来,那些套、壳、膜、挂绳、防尘塞之类的小玩意,除可护卫手机外,还有更多他们自己也未必了然的符号价值?比如,对应某种情绪?情感?比如,仿拟某种审美愉悦?社交表演?也都成立的,作者诺曼在《情感化设计》一书中曾创造过一个“用户心理模型”概念,循此推想,大张之类手机套重度迷恋者们真正要“护卫”的,不仅有手机,还有玻璃心?
▲范冰冰的“龙猫”手机壳抢镜
醉翁之意不在酒,裸党们忽略的,或许是手机套实用功效之外的另一种或另多种虚拟化满足,有人将“手机套”列入“科技美容”中的一种,虽煞有介事,却也不无道理,按这个比喻往下想,从某个角度说,手机套很像一款心理版美图秀秀,其分散紧张、化解焦虑之类的功效即如抚慰性的“心理美容”,大张跟我说过,被“测试”钦定为“重症手机套依赖症”后,他既意外,也兴奋,那个小测试的“结论”让他自以为获取了一张“潮老头”标签,让他在跟自己对话时,“主我”忽然比“宾我”多了张硬牌……一个20块钱的手机套就能逗自己高兴半个月,这“百忧解”难道还不便宜?
几年前,我在果壳网上看过一个叫做“戳泡泡是病吗”的讨论,简述各路观点,大致有“挤粉刺进化论”“控制欲旺盛论”“清零强迫论”“手感愉悦论”等,貌似“都有理”,可大都“不一定”,我赞成的,是“无聊解压论”——那个庞大的戳泡泡人群的存在,跟当下那个庞大的秘密花园族群的存在一样,无不来源于城市人日益窘迫的空间挤榨和时间压迫,在如此挤榨、压迫的狭小缝隙里,“戳泡泡”一举已成为一种无聊充填物:等车来,等菜来,等人来……其间那五到十分钟的空隙,刚好有一堆泡泡可供戳、挤、捏、扎,何乐不为?在那个戳、挤、捏、扎过程里,“无聊”外化为一个动作,一组声音,哔哔叭叭,有声有色。
大张告诉我,没换iPhone6还用iPhone5时,他还真用过的一款名为“无限气泡”手机套,不贵,十来块钱吧——那款“无限气泡”手机套是专为“戳泡泡”爱好者量身定制,其背面用硅胶材质类气泡纸镶嵌果覆,使用者可直接在上面戳,很过瘾,它有仿拟的破碎之音,有逼真的泡泡破碎图像,而且,还可限循环戳,无限捏,只要愿意,你可以一直戳下去、戳下去……在旁人看,这多无聊啊,可对大张之类的体验者而言,虽然无聊,可它实在无聊得太好玩儿!
▲“无限气泡”手机套
诺曼说过,“我们倾向于在任何物体——有生命的或者无生命的——那里读出感情”,以此推论,大张们一定是在手机套里“读”出了慰藉或体恤;诺曼说,“我们多数行为是下意识的,不可知的,所以在遇到心理障碍的时候我们需要他人来帮助”……大张们的“他人”,有球友,有聊友,有发小或闺蜜,或者,还有手机套?
还是各取所需吧。裸党们穿好自己的“西装”,套党们戴好自己“袖套”,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至于给大张之类贴上诸如“一个使用小米智能手机的别里科夫”之类的标签,显然没必要,就像没必要非要将那些在过街天桥上兜售手机套的小买卖人跟商业蓝海栓成死扣一样,那很容易成为另一格式的意义绑架,另一版本的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大张不就隔三差五花个十块二十块给自己买了个成人奶嘴——一个成人用品类的“玩具”么?
克尔恺郭尔说,“神感到无聊,所以创造了人类”,换大张,他也许会说,手机感到无聊,所以找到了手机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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