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参风 | “吹”出的花好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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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马川以前是外来务工人员，如今成了大型钢厂的优秀员工，还娶了貌美的妻子，全因他”吹”得好。

那时的马川，高考落榜，无奈当了民工，跟着施工队来厂里搞安装。他一直走不出落榜的阴影，感觉人生就这样惨淡下去。每天浑浑噩噩的，干活也心不在焉，跟在那个师傅后面都讨人谦，直到女孩的出现。

那是刚从别的车间调来的行车司机。那天，马川正在干活，在楼梯口撞见欲上行车的女孩，她一身灰白色的厂服，头戴黄色安全帽，给人一种朴素的美。女孩到了高处平台，要跨过栏杆到行车上，只见她动作轻盈如燕，带有女孩自然的活泼，没有一点娇作。

马川怦然心动，原来劳动也能如此美。他很想与女孩交流，可女孩呆在行车驾驶室里高高在上，他只能在下面静静地仰视。不甘心的马川找到工长说他要学做起重工，指挥行车。工长嗤之一笑，连小工都做不好，还想做起重工？马川软磨硬泡，再三保证，最后工长总算同意，但放出狠话，再不好好干就卷铺盖走人。

马川在起重工后面干活，看如何用手势与口哨配合指挥行车。他用心记下，不时向师傅请教。但手势好学，口哨难吹，发出的音不对，指挥信号就不明。

此后下班，马川找个偏静处，练习吹哨子，每天到很晚。有时吹得无聊，竟吹起歌的调子。

这样“走心”的日子不知有多久，总之马川学得很认真，起重吊装的流程早已熟谙于心。终于有一天，马川开始指挥女孩开行车，起吊、落钩、走车，随着手势不同，哨子的音调也不同，时而缓慢，时而急躁，有时吹一下，有时两下。为赢得女孩好感，他将哨子吹得特别悦耳动听，像深林中百灵鸣叫，使人立刻明了。有一次吊装大型设备，足有几十吨重，马川与女孩配合默契，竟一次吊装成功，许多人都为之叹服。此后每次上下班，俩人碰面都会之一笑。

马川在空闲时，还向女孩吹起一首首歌的调子。小小的哨子，竟让他吹出艺术味儿。有时女孩竟开动行车配合马川的曲子。一人用哨子，一人用行车，就这样进行着“交流”。

知道马川心思的工友劝道，人家是厂里的正式职工，咱们是外包队，工程一结束就要走人，你们不会有结果的，不要陷入太深。此话不假，工程慢慢接近尾声，马川变得心事重重，不时抬头看看女孩，吹起了伤感的《窗外》，声如黄莺啼叫，哀转忧伤。

但令人意外的是，在工程结束时，厂里竟邀马川留厂工作。原来，马川娴熟的吊装技术早被厂领导赏识，工程结束后，厂里全面投产，需聘起重工，他近水楼台自然先得月。当工友们开始新一轮飘泊时，马川已住进厂里的职工公寓。

马川与女孩成了老搭档，终于有一天，马川用哨子打动女孩的芳心。结婚后，女孩继续开行车，马川指挥行车，成了令人艳慕的夫唱妇随。有人开玩笑，马川有福气，天天指挥媳妇儿干活。马川却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别看上班我指挥她，下班都是她指挥我。”

去年厂里举行职工技能比赛，马川和女孩凭借过硬技术和心有灵犀，轻松赢得吊装组的第一名。因此马川还当上了吊装队的队长，成了厂里的小头头。

小小的哨子，竟让马川吹出了花好月团圆来，爱情事业双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