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上方蓝字 轻松关注 掌上生活
来源/有故事的桌子(weizhuoyedu)
01.
赵明兰在一家外企工作，工资不菲但比较忙，丈夫做工程，经常要出差，两人有个9岁的女儿，叫妞妞，现在读小学三年级。
赵明兰两口子都没时间，就叫妞妞的奶奶过来帮忙带。妞妞很听话，是个活泼乖巧的孩子。
一天晚上回来，妞妞已经睡了，她到妞妞的房间里一看，发现平日里妞妞最喜欢的洋娃娃，被她弄得浑身烂兮兮的，她问婆婆这是谁干的，婆婆说是妞妞自己弄的。
赵明兰没有多心。她太忙了，公司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去处理，很快，她就把这事给忘了。
可是，这段时间，连忙碌的赵明兰都发现，一向活泼的女儿突然变得沉默起来，不爱说话，要么就是大喊大叫。
起初，赵明兰以为是班上有人欺负了她，她给妞妞的班主任打了电话，可班主任说情况正常，并没有人这样做。
妞妞的不正常表现让赵明兰有些隐隐的不安。妞妞回来了，一进门就径直走进房间，把自己关在里面里不肯出来。
赵明兰想跟妞妞谈一谈。晚上，她特意接过婆婆手中的毛巾，准备亲自给妞妞洗澡，谁知，一碰到妞妞，她就突然大力推开她，神经质地喊着：不要碰我！
赵明兰又生气又愤怒，她压下自己即将要爆发的脾气，问妞妞这是怎么了。
妞妞还是不说话，自顾自地低头玩水。赵明兰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她大声地质问道：你是怎么了？爸爸妈妈在外面赚钱容易吗？你不但不听话，还这么犟，跟谁学的呀？
妞妞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赵明兰沮丧地把毛巾一扔，任她在旁边哭。
婆婆走进来好言相劝，一边说一边给妞妞。妞妞依然挣扎着，显得很痛苦的样子。
脱到一半，赵明兰发现妞妞的身上有多处淤青，她慌了，语气放软了问：妞妞，你身上这些伤是哪来的？
妞妞起初不肯说，赵明兰耐着性子劝了好久，妞妞才小声地说：一个老爷爷，他要我过去他那里玩，然后他脱了我的衣服。
赵明兰眼前一黑，快支撑不住了。
02.
她向班主任请了假，带妞妞去医院做体检。她在医院的走廊上来回踱步，心中忐忑。体检结果出来了，妞妞外阴遭受创伤，身上因外力导致淤青，但没有破裂。
听到体检报告，赵明兰的腿脚都在发抖。
赵明兰很自责得要死掉，她想为什么妞妞会遭到这样的不幸？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吗？她想到了很多，想到痛苦不堪。
她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在妞妞的成长过程中，她只教过她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导致妞妞懂得顺从，却不懂得反抗。她教会了妞妞做一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却忘记了教会她怎样保护自己，怎么应对陌生人的魔爪。
她报了警，丈夫也从外地赶了回来，老禽兽被警察带去调查，赵明兰和丈夫冲上去不停地厮打着他，警察象征性地拦了一下，也许，这样的痛，每个人都会理解。
03.
。
赵明兰从女警的口中才知道事件的始末。妞妞有一天放学后，在校门口等赵明兰去接她。那个拾荒的老人就在旁边看着她，见妞妞等了很久，就把妞妞诱拐到他的小破屋里，做了一些禽兽不如的事。
赵明兰想起了那天，她说要去接妞妞，路上接了个公司电话，有点紧急情况要处理，于是她打电话给妞妞，说要她在校门口等一会儿。
之前有好几次都是这样，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了去接妞妞放学，她以为会没事，结果这次偏偏就遇上了大事。
得知真相后的赵明兰，恨不得要杀了自己，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导致妞妞遇上了这么大的伤害，她无法原谅自己。
妞妞性情大变，不再是以前那个活泼天真的小女孩，她变得暴躁，没有安全感，晚上睡觉时常常会无意识地抽搐。
赵明兰很害怕，她看了很多关于儿童的资料，有的孩子一生都没有走出这个阴影，恶魔虽然不在了，但他们在孩子们的心里始终挥之不去，孩子在这样的阴影下，成为了施暴者，或者同性恋。
赵明兰心想，要是妞妞也这样的话，那她这一生，就毁了。
为了妞妞，她权衡再三，辞掉自己奋斗了十年的工作。走的那天，公司的同事都很惋惜，赵明兰马上就要竞争销售总监了，现在走，无异于将这个机会拱手让人。
面对老总的挽留，赵明兰坚定地摇摇头，她已经在妞妞成长的路上犯了一次大错，以后，她再也错不起。
为了让妞妞换一个环境，赵明兰厚着脸皮找到了多年不联系的教育局同学，让他给妞妞换了个学校。
妞妞去新学校报道的第一天，背着书包，沉默着走向校门。赵明兰在她身后看着，这时，她似乎鼓起勇气，问：妈妈，这个学校，还会有那种老爷爷吗？
赵明兰的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她牵着妞妞的手，坚定地说：不会有了，妈妈向你保证。以后每天放学，妈妈都会来接你。
自从出事以后，妞妞不喜欢跟人接近，孩子的安全感一旦塌方似的缺失，再想建立起来就很困难。但即使再难，也要去尝试。
她带妞妞去见了一个心理医生，医生要赵明兰配合治疗。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像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不要安慰妞妞，不要主动提起这件事，不要让孩子觉得自己是一个异类。
赵明兰觉得很难，出事之后，自己每次看到妞妞，都心疼得直掉泪。现在要当成没事一样，做得到吗？
04.
每天晚上，妞妞放学后，赵明兰就去学校门口接她，她试图像平时一样，说一些轻松的笑话，问问妞妞今天学校发生的事，她想自己故作轻松的样子一定很丑，然而孩子依然不发一语，这让赵明兰很是沮丧。
咨询师说不要操之过急，不是一下子就能见到效果，要坚持。
这天晚上，赵明兰陪妞妞在房间里玩玩具，她拿起妞妞最心爱的洋娃娃，说我们一起来打扮她好吗？
谁知妞妞却突然大力地将娃娃抢过来，吼道：不要碰她！滚开！说完，将赵明兰推搡出去，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赵明兰蹲在门口，心如刀绞。
她敲了敲门，妞妞在里面没有做声。赵明兰推开门进去，妞妞正拿着一把剪刀把娃娃剪得稀烂。
她生怕妞妞伤害自己，立马夺过妞妞的剪刀，正暗自懊悔没有收好妞妞房间里的东西时，妞妞却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喊着：讨厌，我讨厌自己，我讨厌你们！
赵明兰想去阻止，可是手刚刚碰到她，她就像反弹似的，碰都不让碰一下。
赵明兰耐着性子哀求道：妞妞，你别这样，妈妈对不起你，你别伤害自己了好吗？
妞妞大哭着说：都怪你，都怪你，妈妈！为什么那天不早点来接我？
赵明兰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她不停地自责：对不起，妞妞，妈妈那天有事，耽误了接你的时间，妈妈自己也很自责，以后我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话了！妞妞吼了出来。
整整一夜，赵明兰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一段时间以来，自己心力交瘁，然而妞妞的情绪始终没有起色，她自责又焦虑，但她想：绝不能放弃。
05.
周末，妞妞学校里亲子活动。妞妞一直兴味索然的样子，不想参加。赵明兰没有强求。
到了家长活动环节，很多小朋友都在为父母加油打气。赵明兰蹲下身子，对妞妞说：妈妈一定会拿个第一名回来的，我说话算话，以后也是这样。等会儿妈妈要是拿了第一名，妞妞要笑一笑好吗？
蛙跳，上下蹲，跑步这三项，都是赵明兰的死穴。十年的办公室生涯，她已经好久没有锻炼过，但为了妞妞，她拼了。
她咬紧牙关，浑身都是汗，感觉心脏都要骤停了。百米冲刺的时候，赵明兰只有一个信念，“拿第一，拿第一”。眼看第二名马上要追上来了，她使出洪荒之力，终于出线。
其他孩子都为她欢呼，唯独妞妞没有说话，赵明兰有点沮丧。
过了许久，妞妞走到她身边，轻轻地说：妈妈，你真棒，以后都要说话算话哦！
赵明兰的眼睛湿润了，对她来说，这是全世界最好的妙语。
06.
赵明兰开始尝试着和妞妞建立信任关系。
她答应了妞妞五点去接她，那么下午四点半她就会出现在校门口。妞妞说想吃街角的蛋糕，即使街角没货了，赵明兰也会绕大半个城区去另一家买。
妞妞对赵明兰的信任慢慢在建立。
一天，赵明兰在收拾妞妞的房间，看到那个被妞妞折腾得稀烂的洋娃娃。她看着妞妞，没有问什么，轻轻地把她放回了原处。
妞妞不说话。过了很久，她终于开口：妈妈，我把洋娃娃弄死了。
为什么？这个洋娃娃不是妞妞的好伙伴吗？
妞妞咬了咬嘴唇，艰涩地说出了几个字：我觉得，她老是这样被我们左捏右捏的，肯定很难受，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就像……就像那个老爷爷对我一样……
妞妞欲言又止，三年级的小女孩，模模糊糊地懂得了一些，她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不好的事，但羞耻心让她难以启齿。
赵明兰忍住了翻涌的情绪，抱住妞妞，说：谢谢你，妞妞，谢谢你告诉妈妈你的这些想法。但是妈妈告诉你啊，这个世界上有一些天使降落在人间，你就是我们家的天使啊，这么聪明，这么可爱。
但是呢，有时候也会有一些恶魔在我们周围，天使还太小，打不过恶魔，不过没关系，警察叔叔会把他们抓走的。那天使也不要因为自己打不过就自责哦！天使只要快快乐乐地长大就好啦。
妞妞似乎打开了一点心结，她抬起头问：妈妈，是真的吗？那为什么其他小朋友没有遇到这样的事呢？
赵明兰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了。她告诉妞妞，每个天使遇到的恶魔都不同，只有战胜了恶魔的天使才会拥有更强的超能力呢。妞妞和其他小朋友一样，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爸爸妈妈的小天使。
妞妞今晚睡得踏实了些，不再抽搐，没有梦呓。
07.
自从出事以后，妞妞变得很不自信，心理医生说，要帮助孩子建立“自我认同感”。
赵明兰带妞妞去了她以前最爱去的舞蹈班。妞妞一开始很羞涩，不愿意上去。
赵明兰鼓励她：没关系的，你看别的小朋友都跳得这么美丽，我的妞妞比她们还漂亮呢。
妞妞站起来，走到舞蹈队伍中间，她站在里面，不自信地低下头，僵着身子。其他的小朋友都像一只只优雅的白天鹅，妞妞像个异类。
音乐响起，别的孩子都翩翩起舞，妞妞跟不上节奏，沮丧地走了出来。看得出来，她很不开心。赵明兰走上前去，轻声安慰她。可是她始终不发一语，抬起头来的时候，赵明兰发现妞妞的脸上挂满了泪珠。
妞妞说：妈妈，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再来了。说完，她跑进了赵明兰的车里，赵明兰心痛得要死，她宁愿妞妞哭，闹，也不要她这样故作懂事的委屈。
回到家，妞妞沉默地摆弄着洋娃娃。赵明兰故作轻松地问：我的小乖乖今天这是怎么了？
见妞妞没有说话的意向，赵明兰说：来，妈妈也想学跳舞，你来教妈妈好吗？
赵明兰兀自在房间里舞了起来，四肢不协调的样子她自己看了都想笑。妞妞终于抬起头了，说：妈妈，你的动作错了。
那好，妞妞来教我好吗？
妞妞纠正了她的动作，赵明兰说：明天，妞妞去学新的舞蹈，回来教妈妈跳好吗？妈妈真的很需要你这个老师呢。
真的吗？妞妞有点不相信的样子。
真的，妈妈向你保证会好好学。
妞妞笑了。
她在舞蹈队学得很认真，老师经常表扬她，是个天生的舞者。妞妞越来越自信，跳得越来越好了。
赵明兰很欣慰，妞妞虽然不再像过去那样开朗活泼，但她已经开始慢慢接纳身边的人，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新生活会展开的，不是吗？
08.
事情过去五年了。妞妞现在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她和别的孩子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有点这个年纪特有的小叛逆，喜欢喝奶茶，看动漫。
赵明兰不知道妞妞的伤痛是否还在，但他们每天都在努力着，希望妞妞能走出那段不堪的回忆。
有一天，赵明兰偶然发现了妞妞的日记，上面写道：我曾经历了人生中最痛苦最不堪的一件事，很久之后都笼罩在那件事的阴影中。
是我的妈妈，把我从地狱里拉了出来，当初的我就像一张白纸，后来被人揉皱了，是她，将我铺平，折成了不同的形状，才有了现在的我。
感谢妈妈的坚持，其实当初的我又有什么错呢，天使在人间，总会遇上恶魔，战胜了他，你就是强者。
赵明兰合上日记本，泪流满面。
-END-
简介：桌子，身高1.85米，有八块腹肌的兼职男模。前南方航空公司职员，新书《我们终将与美好的一切相遇》现已温情上市！三观比五官更正，思想比套路更深。新浪微博@桌子的生活观 ，个人微信公众号：桌子的生活观(ID:zzdshg)
推荐阅读
孕妇故意绊倒幼童
“救我……”3岁女婴正在等待被父母拖死！
90后微信聊天潜规则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