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毕节故事 | 难忘清明火草粑


春风吹醒了大地,春雨滋润了万物,一场春雨一场暖,一阵春风一阵绿,一道春阳一片艳。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眨眼间田间地头,山坡路边,绿化庭院,草也绿了花也开了,有名字的没有名字的花啊草啊也钻出土壤,绽出新绿,露出笑脸,桃花梨花李花也竞相开放,春色迷人花花草草多了起来,大地葱茏,一片生机勃勃,春光无限,最美不过三月天,转眼快到清明了,哦,清明也该是吃火草粑的时候了。



火草粑也叫清明粑,火草是毕节人独特的叫法,毕节人喊的火草,在《本草纲目》上面是有不少的名字如鼠曲草,佛耳草,米曲,茸母,香茅,无心草,黄蒿。就是没有火草粑的叫法,是不是蒿草粑讹化而来呢,不得而知。李时珍记载此草原野滋生众多,尤以稻田最为常见。清明时节,萌生绵绵白毛细叶,摸起来绵绵的像鼠耳毛。叶如菊叶而小,开絮状小黄花,一年生草。性平和,却有化痰、止咳、降压、去风功效。



毕节人什么时候起吃火草粑,还没有发现有任何记载,贵州的地方记录最早的记载是在明朝,相传建文帝“靖难之变”后从南京流落到贵州,望白云而遁迹,在长顺白云山削发为僧,潜心佛法。当地老百姓知道以后,每到年节都上山拜谒,并呈上自己最好的美食。偶有一次清明,建文帝尝到清明粑后赞口不绝,从此声名渐盛,清明粑也逐渐成为清明时节老百姓上坟祭祖的食品。著名地理学家徐霞客游历到贵州,品尝了清明粑,把清明粑称为素食之佳品。国内最早的关于鼠曲草的记载,可能是1500年前的《荆楚岁时记》,上面记载,三月三取香茅,加蜜,米粉做成饼食用。还记有可用香茅的花,加樟树皮染布,永不褪色。



我以为毕节人吃火草粑的历史比这些还要早,因为在那苦难的年代,经常天灾人祸,民不聊生,老百姓为了糊口度日,尝尽百草,吃尽野草树皮,只怕是这些历史难以登大雅之堂,不值得一记罢了。即便有记录,历经岁月无情的雨打风吹去,恐怕也荡然无存了。


我一直记得,我们家每年都做火草粑吃的,因为我父亲爱吃火草粑。每年清明节前后十天左右采摘,采摘早了,火草芽苗才现,收益不大,采摘晚了火草茎叶俱老,又韧又涩,难以下咽,而且独特的草香味淡薄了。毕节城周围的纱帽山、石牛石马山、打石山、还有水库、官沟一带、虎踞山、文笔山、北镇关、灵峰寺都留下我们的足迹。我们兄妹几个在父母的带领下游山玩水,踏春赏花。一路上,认识了不少的野菜,马齿苋、车前草、香椿、折耳根、刺老包、火草等等,春光旖旎,让我们尽情赏玩,大地生机,任我等肆意采撷。



采摘火草回家后,母亲精心捡去杂质,漂洗干净,用大火煮开,趁水没有冷却加入糯米粉,白糖和细包谷面,揉捏成一个个窝窝头,放入蒸锅蒸熟,那火草的清香,面粉的甘甜,吃起来的柔软劲道,回味无穷,止不住扎实饱餐一顿。


除了做火草粑外,母亲还会把火草切碎,拌上蒜泥,盐巴辣椒,便成了下饭的小菜,辛辣具备既开胃又提神。母亲用火草做菜,还有一绝,就是把火草放入腊肉里面蒸熟来吃,腊肉的油盐渗进火草,火草有腊肉的味道,火草的清香融入腊肉之中,腊肉带着火草香味,油滋滋,盐津津,看着让人垂涎三尺,味蕾大开,吃得满口油腻腻,唇齿间的火草香,肠胃的满足感,至今难以忘怀。


每年清明母亲都把火草这样做来吃,还教会我们几兄妹。前几年父亲过世后,母亲便索性不做了。只是每年要到清明,母亲就会唠叨道,老头子以前喜欢吃火草粑,现在我不想做了,也做不起了,你们要吃各人自己做去。



现在每到清明,我们一大子家人出去,上坟还是春游,只要发现路上田间地头有野菜,便如飞蝗一般扑去,采摘一空,然后每家分享战利品,各人家拿回去自己做,虽然现在调味品丰富了,烹调手法多样化了,但是总是做不出当年母亲的味道,没有当初等待吃火草粑的那种期盼,以及兄妹几个围着父母亲吃着火草粑时的那种温馨甜蜜了。这些都只能埋藏在深深的记忆之中,不时又泛起一丝丝别样的滋味。


转眼又到清明节了,农村采摘火草进城卖的也渐渐多了,冰箱电器的方便储存,一年四季都可以吃上火草粑了。有机会的话,在小校场,盐业公司那一段,总发现有人推着小车叫卖,高声喊着,卖火草粑啰,卖火草粑啰。那声音充满沧桑感,直入耳膜,钻进心扉,也唤起不少毕节人的记忆。




编辑 / 任佳丽

编审 / 秦   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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