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很爱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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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爱很爱你

文/叶真





01


妹妹苏小南出生那天,姐姐苏小北兴奋了好久,隔着玻璃窗望着皱巴巴的妹妹问:“那个丫头就是我妹妹吗,怎么那么丑?白瞎了她姐姐‘清秀小姑娘’的称号。”


那时候苏小北带着小姑娘特有的傲娇,因为当了姐姐所以格外接纳妹妹的到来。可是妹妹一到来,家里所有的秩序都打乱了。


每天晚上,她和爸妈都有固定的运动时间。而现在呢,妹妹一个人就要困住爸妈,每天夜里苏小北睡得正香,妹妹一个嚎啕,好了,这晚注定成为不眠夜。


等妹妹把他们全吵醒了,双眼炯炯有神地喝奶时,苏小北恨不得把她的奶瓶砸了!


可这时,苏小南这个小魔头往往又会傻乐,让善良的苏小北怎么也下不了手……直到苏小南牙牙学语,会跟着她的屁股后面“姐姐姐姐”追着喊着,她心中小小的自信心才算回来——她苏小北,也算是当姐姐的人了。


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苏小南的老师就是苏小北曾经的老师;苏小北上幼儿园也闹过一段时间,可苏小南闹得比她更厉害,小爪子到处乱抓,还拉坏了老师新买的衣服。


苏小北只好学着爸妈的样子,小大人般和老师赔礼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小南让老师操心了。”


那样子逗乐了老师,直说她可爱极了。


那时候苏小北也不过是三年级的学生,刚刚可以背出大段大段的经典文章,刚刚可以熟练运用乘除法,刚刚可以用英语做简单的自我介绍,就算在班级不是最拔尖的,可回到家后,面对小一大截的妹妹,她也会拿出姐姐的威严,让她对自己言听计从。


而苏小南呢,适应了幼儿园的生活,渐渐也有了好朋友,回家后时不时就会冒出好朋友的名字,她这个姐姐倒显得不重要了。


这时候她开始吃醋,妹妹每说一个小朋友的名字,她就装作酷酷海盗的样子:“来来来,把这个小姑娘送到无人岛上,晚上有野狼大老虎大狮子!”


苏小南自然被吓得嗷嗷大哭,闻讯赶来的爸妈吓坏了,连忙问是不是苏小北欺负妹妹了。而苏小南那个小机灵鬼,竟然在这时候扑到爸妈的怀中,软绵绵地说:“姐姐要把我送到无人岛,喂大狮子!”


哎呦!苏小南什么时候学会她那套了:把听到的立刻安插在自己身上,还装了一副全世界都欠她的模样?


她分明看到藏在爸妈怀中的妹妹,悄悄冲她吐舌头……

   




02


苏小南小朋友以每年几十斤的体重成长着,一到中班,她的胃就像扩大两倍,上了大班后,她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小胖妹。


而苏小北一直没怎么长胖,只是个子不断拔高,到了六年级,她已经是班上个头数一数二的孩子了。


每年的暑假她俩对比最明显,苏小北在她的房间写作业,背单词,还要预习开学要上的课;反观苏小南,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早餐和午餐一起吃,吃了之后要不看动画片,要不玩小北的玩具。


说到玩具,虽然苏小北的玩具留给了妹妹,不过,爸妈还会给她买新的。


所以,苏小南总拿着新娃娃在她面前晃悠,。


可是,苏小南被宠了将近六年,终于迎来她人生的第一道坎——小学生活。


所以当爸妈要求苏小北带妹妹预习小学的课程时,苏小北终于逮住了机会,扬起小脑袋,哼了好几声:“她聪明着呢,何需我这个姐姐教?”


“胖小南可是你亲妹妹,你这个做姐姐的还不大度点原谅她?”不过三言两语,苏小北迅速缴械投降,谁让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呢。


她给妹妹削铅笔,教她正确握笔的姿势;她教妹妹写阿拉伯数字,教会她正确的笔划;她给妹妹介绍简单的英语,还起了一个叫“KITTY”的英文名。


这个英文名让小南恢复了她小跟班的身份,她的姐姐总是那么知识渊博,不仅能算出可怕的算术,还能教她写自己的名字,不倒笔画。这一年,是苏小南最崇拜姐姐的一年,在她的眼中,已经快上完小学的姐姐,就是她明亮的引路灯,就算班上的同学再害怕上小学,她也不怕。


她可是亲眼见证了姐姐的小学生活——只是课程比较多,休息的时间变少了而已。姐姐的一席话让她受益匪浅:“比起初中高中,小学算是最轻松的啦。小南你不用惊慌,有姐姐在呢。”


就是这句话,让苏小南倍感温暖。她比班上的同学都要幸福,因为她有一个爱她护她的好姐姐。



03


苏小南上小学,继续跟着姐姐的脚步,上了姐姐所在的小学,而苏小北已然是初一的学生。


才上学的那几天,苏小南一回家就呼呼大睡,好像几百年都没睡过觉似的。


苏小北知道,妹妹是不适应,因为小学的课程时间忽然变长,加之妹妹的适应能力没她强,所以才会这样。


这样的情况爸妈并没有加以重视,所以在苏小南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考试上,她考了班级倒数。爸妈急了,当事人急了,连姐姐也急了。


苏小南急自己虽然不做第一名,但也不能做倒数;苏小北急是发现自己的期末考试试卷不见了,这是她考得最好的一次,班级第一名;而爸妈不仅急小女儿的成绩不见起色,同样急大女儿满世界找试卷。


那一天的苏家热闹极了,左邻右舍都能听到两个小姑娘的哭声,以及大人左右安慰的声音。


虽然苏小北一直叨叨自己的试卷找不到,但她找了老师,也找遍了班上,仍一无所获,最后也不得不放弃。


而苏小南呢,一个暑假在家跟着姐姐恶补一年级的各门课,让小姑娘对姐姐的敬佩之情又更上一层楼了。


话说,就在苏小北丢试卷的事儿过了将近三个月,所有人都在渐渐淡忘时,妈妈给小南的房间进行大扫除,竟然在床底下发现了窝成球的试卷!


小北知道后兴奋得不得了,毕竟这是她得到的最好成绩,她耐心地把试卷展开,压在玻璃下试图让它变得平整。处理好这些,小北也没忘记对妹妹“兴师问罪”,不管是不是妹妹做的,在她的床下发现,她的嫌疑最大!


苏小南虽然强装镇定,可是看到姐姐真的发火,她又有些害怕了,小人儿不停讨好姐姐,糖果分给她吃啦,大鸡腿给她吃啦,乖乖听她话啦。


因为苏小南一系列乖巧的行为让家里安静了许久,两个小姑娘竟然也斯斯文文地和好了。


直到某天放学回来,苏小北才反应过来:“苏——小——南!你给我过来!说,那试卷是不是你偷的!”


小人儿打了一个颤儿,可还是硬着脖子说:“凭什么说是我啊,我才不会干这样的事。”


姐姐开始有理有据地分析:“首先爸妈不会这么干吧,他们说了凭考卷可以买我爱吃的零食;试卷是我的,我也不会这样干;排除到最后,家里只剩下一个你了,苏小南,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姐姐分析得很对,可是小人儿还要做最后地挣扎:“谁知道是不是爸妈干的呢,也许他们不想给你买吃的!也许爸妈喜欢我要多一些,所以你这是嫁……嫁什么来着,老师才教的一个词,嫁……嫁祸!”


苏小南这鬼丫头,还真是活学活用的“好孩子”,把黑锅硬生生砸给爸妈和当事人,弄得三人都哭笑不得。


最后,终是“识大体”的姐姐化干戈为玉帛:“苏小南,念在你是本姑娘的妹妹,就不和你计较,以后可不许这样,否则我不带你玩了!”



04


苏小南还真怕姐姐不带她玩。因为爸妈曾经答应过她们,等苏小北初中毕业,给她们来一场自己的旅行。


家里的气氛日益变得严肃。姐姐苏小北每天都在埋头学习,而妹妹苏小南呢,晃晃悠悠也算是跟上老师的节奏,可再也没有小时候的那种无拘无束了。

虽然两人之间的“战争”随时会开始,但好在她们能自己解决。


比如晚上苏小南写完作业后,她都是翻箱倒柜翻找零食,塑料袋摩擦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音。


这时候苏小北必要冲出来,摆着冷脸给妹妹看:“写完作业不得了啊,等你到我这个年纪,还不得熬夜。”


苏小南调皮地做鬼脸,反驳她:“姐姐你就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还和我抢零食,你写呀,在我之前写完作业呀!”


苏小北“哼”了一声,转身又去写作业了。


又比如饭桌上苏小南故意撒娇,明明她已经吃了一个大鸡腿,还要把属于姐姐的大鸡腿吃掉:“妈妈,姐姐身体已经长好了,你看我,头发也不黑,脸色也蜡黄,胳膊腿都这么细,这个鸡腿还得给我吃。”


妈妈捂嘴笑了:“小南,这些话是和谁学的?”


“苏氏原创呀,小北翻说必究哦!”小南也不管那么多了,拿起大鸡腿就闪回自己的房间,任凭姐姐发多大的火也不开门。


直到苏小北初中毕业,以全校最好的成绩考入重点高中。苏小南才一改往日不服气的样子,满世界宣布她有个“状元姐姐”。


这激动是真是假,苏小北一时难辨,可随着暑假到来,她算是知道了妹妹的“企图”——她们期待已久的旅行,爸妈就要兑现了!


那是一个美丽的海滨城市,不仅有大海美食,还有金黄沙滩。全团有三十个年纪相仿的小朋友,只有她俩引起了关注。


姐姐成熟稳重,长得还清秀;妹妹呢,个子已经赶上姐姐,体重似乎也超过了姐姐,小胖妞脸蛋圆圆的,看起来倒是可爱得很。


去沙滩的那天,姐妹俩玩得都很疯,可是苏小北已经懂事,她得照顾好妹妹。


所以当海浪冲来,苏小北只会提心吊胆地看着妹妹。苏小南呢,无忧无虑,只顾和团里的其他小姑娘疯玩起来。


晚上,苏小南忽然爬到姐姐的床上,用小手把胖胖的小脸架起来,笑嘻嘻地说:“姐姐,你有多爱我?”


苏小北被她问得起一身鸡皮疙瘩:“我才不爱你。”

苏小南明亮的眼睛眨啊眨:“如果不爱我,这几天为什么一直给我夹菜?每天要穿的衣服都给我准备好?还有我玩的时候,你总在一旁看着我?”


苏小北忽然反应过来:“死丫头,你是故意的!下次可别指望我照顾你了,只此一次!”


苏小南嘻嘻笑着,忽然拉开姐姐的手臂,钻进她怀里:“姐姐,可是我很爱你呢,很爱很爱的那种!”


苏小北没想到妹妹竟然会这样说,整颗心都被软化了,谁知苏小南的下句话却让人抓狂,“谁让我的姐姐是世界上最笨的姐姐,都斗不过我这个妹妹呢?所以我只能勉为其难地喜欢你了!”


从记事起,苏小南的记忆全是苏小北,虽然姐姐的存在对她构成了“威胁”,可在同龄的小朋友中,苏小北又是她坚强的后盾,她怎么会不爱她?


而苏小北呢,当她知道有一个小人儿要降生时,她是有多兴奋!虽然这个妹妹总是跟她“顶嘴”,总是“耀武扬威”,总是“拖”她后腿,但这是她最亲爱的妹妹,最忠实的小跟班,她又怎么会不爱?


这一场属于姐妹俩的旅行,不仅是她们成长的见证,也是她们“身经百战”之后情谊的表达——亲爱的,我想,我很爱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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