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轻松读历史(外一篇)

“以史为鉴”这句名言,自唐起就成了中国人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说起来似乎就有一种沧桑感和深沉感,进而成了中国人不断进取的一个经验之谈,成了中华文化传承的一条有效途径。前进中的中国人,每每回头察看自己走过的路,或别人走过的路,总是会有诸多的感慨和领悟。


如何做到以史为鉴?中华文明历史厚重,源远流长,时至今日,多读书当然是一条有效途径。但史籍多生僻,且浩如烟海,今天的后生小子读起来恐怕会头疼。于是,近几年就有了一种以诙谐笔调说历史的作品出现,首当其冲的大概要算当年明月的《明朝那些事儿》,从红遍网络到印刷出版,发行上千万册,轰动一时,也引发了众多的效仿者。近年,有位张发财先生,推出了一本《历史就这七八样》,笔调更挥洒,角度更刁钻,摆脱鸿篇巨制,专心笔记小品,把历史分割成为一个个小细节,以管窥豹,读来也很有些趣味。


例如书中说古代通缉令,先引《水浒传》:“知县一面申呈本府,一面动了一纸海捕文书”,然后指出这是小说演绎,北宋时期还没有通缉一说,“画影图形”的记载最早见于明朝,记载在《明史·黄绾传》中。接着,作者便用夸张的笔法开始调侃了。比如书中说到古代张贴画像其实很罕见,一是因为纸张和印刷技术的限制,二是因为“中国画家不行”,“曾看过家里的祖谱群像,就是一张动物园导游图。依靠他们的作品捉人基本上不可能,除了包大人犯案被通缉。那根本不用找画家,贴张黑卡纸就行。这群笨蛋唯一能画像的就是高晓松,会画冬瓜就可以了”。


看到这儿很担心高晓松愤怒,因为人家毕竟是“腕儿”。但翻翻这书,发现前言就是高“腕儿”写的,原来人家是哥们儿,早有默契的。这也是戏说历史的一种笔法,用网络语言叫“互黑”。


说起来,历史确实过于厚重,史书也确实佶屈聱牙。“以史为鉴”这句话,当然千真万确,但翻开书页就头疼也是事实。把历史变得有趣味吸引人,在当今也是一件好事,但历史从来不应该是一位任凭后人涂脂抹粉的小姑娘,戏说也应该有底线、有原则、有信誉。不能在本就迷雾重重的史实上,增加更多的误读、歧义和偏颇,更不能有意或无意掩盖真相。有位澳大利亚作家叫约瑟夫·卡米斯,他在《历史大揭秘》一书的前言里说:“很多时候,久负盛名反倒掩盖了事件本身的真实”。他的话意味深长,点出了历史在流传中的某种荒谬,很值得我们思考。


相对欧亚而言,澳洲历史短暂,且乏善可陈,也许卡米斯先生对此很不甘心,就拼命钻故纸堆,从历史的缝隙里寻找有意思的故事。这与张发财同志倒有异曲同工之处。他的《历史大揭秘》确实涉猎很广,研究也深,而且独辟蹊径,拨开层层迷雾,拂去处处尘埃,从“久负盛名”的背后,寻找出诸多的“本身的真实”。这样来做文章,当然会引发读者极大的好奇心,也使这部书成为畅销的非文学类作品。以史为鉴当然是为现实斗争服务的。这些以诙谐手法来讲历史的通俗书籍,如果内核仍然是严肃的话,倒真的可以使我们对了解历史和研究历史有一个新的思考角度,,也是有借鉴价值的。我们对生活的判断,我们对案件的分析,我们对经验的依赖,也许都应该有一种逆向思维,有一种不探寻到真相不罢休的精神。而历史和生活本身,都会告诉我们很多过去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行文至此,想讲一个在另一部书中看到的小故事,也是一则小趣闻吧:想当年,郭沫若、郁达夫和吴稚晖在行文中各有特点,郭喜欢用“哟”字,郁则好用“啊”字,而吴稚晖热衷于在文章中用“呸”字。有好事者做了一首诗,调侃三位文豪,其末两句是:“各有新腔惊俗众,郁啊郭哟稚晖呸”。想想看,这样的故事肯定是不进正史的,但却生动地反映了三位的性格和文风。若给这三位立传的话,这故事大概是免不得的。【完】 剑兰周刊》



纸上的情人


最近喜读诗,尤其偏爱那些短小精练的诗章。如田湘的《田耳的外婆》:“田耳嗜书如命∕两万册∕存放在自己的书屋∕从不外借∕除了他自己∕也没有人读过它们∕当然,有个人例外∕经常过来翻弄他的书∕这人就是他的外婆∕一位九十四岁的文盲”。再如侯马的《老警察》:“他的妻子一生喋喋不休∕他最终只好选择沉默∕那绝望的女人∕无计可施∕逢人便讲∕这老头儿小脑萎缩∕他默默地忍受这污蔑∕嘴角浮着孩童般的笑”。


我曾经在一篇评论中做过一个有点武断的结论,我认为在小说创作中,属微型小说的创作难度其实最大。在诗歌创作中,我认为亦然,短诗是很考验作者功力的。上面所列举的两首佳作,均篇幅短小,却是有韵味,有深意,有人物,甚至有故事,有人生的沧桑。一位94岁的文盲老太对书籍的崇敬,一位辛劳一生的老警察对妻子的忍让,叠加在一起的,浓缩在一起的,该是多少风风雨雨坎坎坷坷。


古人讲,诗言志。而现代诗歌的发展已经更加丰富更加多元。在抒发情感、表达志向的同时,诗歌承载了更多的元素。读者在读诗的时候,引发的共鸣也更复杂更缤纷多彩。诗歌在今天有了更多的拥趸。诗歌创作整体繁荣,是与诗歌创作的丰富性分不开的。


中国是诗的国度,中华民族的生长史发展史有诗歌永远相伴相随。其实有史可查的中国第一首诗《弹歌》,也是仅有八个字的短章:“断竹,续竹;飞土,逐宍”,却是完全可以让读者联想出旌旗遮日、尘土飞扬、战马嘶鸣、猎物狂奔的壮观景象的。其中猎手的精悍,也可在读者脑海中呼之欲出。诗歌就是一种需读者和作者共同用想象力来完成的文学样式,它用语言的运用、节奏的把握、氛围的营造和暗喻的设置,充分调动每一位读者的大脑,引发出因人而异的丰富想象,达到愉悦身心的目的。诗歌是奇妙的,诗歌是多变的,诗歌是无止境的延伸,是无局限的扩展,是艺术王冠上的一颗明珠。


当代诗歌发展迅猛,,在诗歌的高原上,努力攀登着属于自己的高峰。,是不确定的。正是这种模糊和不确定,,,,在诗歌的潮汐里自由地呼吸。


我在本文开篇引用的两首诗,。本文的标题,。“纸上的情人”,,,。


:“对诗歌的热爱是他们内心永远亮着的情怀,情怀推进着他们的写作,也提升着他们的灵魂。正因为有了情怀,写诗对于他们来说,不仅是搭建一个艺术的金字塔,更是对人类精神和灵魂的建设”。这一段话,也许适合所有诗人,,,都为生命歌唱,都为祖国歌唱,都为灵魂歌唱,都为我们最坚定的信仰歌唱。哪怕是一段简洁的乐章,也是心弦的拨动。


,为人豪爽热情,最爱在朋友席间用他那广西味儿的普通话朗诵自己的诗。朗诵最多的,是他的知名作《嗍螺蛳》:“从此,每晚你都让我带你去嗍螺蛳∕我也总是乐此不疲∕但我从未告诉你∕这就是我的初恋”。也是一段小故事吧,是无疾而终的爱情?而我们从中体会的,却是诗人心底的炽热。【完】 剑兰周刊》


*张策,满族。现任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至今,已创作有长篇小说3部、中短篇小说集4部、散文集1部、报告文学集2部和影视作品多部(集),多次荣获国内各类文学奖项,作品多次被知名文学选刊选载,。